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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火神山女孩”建军节来信:还会再相遇

央视新闻客户端 央视新闻客户端 2020年08月02日 13:01 A-A+ 二维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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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1日,“火神山女孩”阿念在央视新闻正直播《相对论》中,对话曾经为她和外婆治疗的军医。疫情期间,为了照顾外婆,轻症的阿念从方舱医院转到了火神山医院。阿念出院后,曾拍摄视频送别医护人员,她希望有一天“彼此能够摘下口罩,在大街上重新遇见,重新认识”,她相信,总有一天他们会以别的方式再相见。

△阿念与火神山医生再相见

与他们隔空再相逢后,阿念写下了这些:

“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我也被关心着”

编导通知我和军医们连线的时候,我赶紧换上了一件军绿色的衣服。最近刚剪了个比较难看的短发,一直躲避着,不太想出镜,但今天又是难得的机会。

和四位军医同框,毛青主任自然是比较熟悉的,护理部的护士长仲月霞也曾在火神山见过,另外两位军医此前并未谋面。听编导说到李楠医生,与我未曾见过却对我印象深刻。当时还不知道会和她同框,感动,转告编导替我说声“谢谢关心”。

在火神山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况,那时候我还是发文或视频。某天在走廊上倒热水,看到有护士正在刷我发的视频,也有护士叫出了我的网名,还有护士害羞地问:“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?”

我的微信有什么不能加的?他们都是奔赴一线救死扶伤的人,这么一问,让我还挺不好意思的。

有护士告诉我:“你的故事在我们之间流传开了,大家都很喜欢你。”觉得很荣幸,大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我也在被关心着。就像今天和李楠医生连线的时候,李医生叮嘱着我,“一定要把你的故事让更多的人知道,让大家受到鼓舞”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医生,可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关爱,受宠若惊。

“我想让更多人看到默默无闻的他们”

我经常看到一个女护士胸前写着“小六加油”。这让我有些好奇,直到有一天其他护士告诉我,“小六”是她儿子,才七岁,在来抗疫的这段时间里,她儿子突发阑尾炎,而且穿孔了。手术后高烧不退,20天后终于出院了,结果又肠梗阻了。这位护士强忍着悲痛,每天坚持来“红区”上班,连小组长都不知道这件事。她说:“每个小组就这么几个人,不想影响大家。大家都特别辛苦!”所以她每每上班,就默默为儿子祈祷“小六加油”。

大概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唯一的。援鄂的医护们,总会在自己的防护服上写下各种文字。有时候是名字,希望一起工作的伙伴,在“全副武装”状态下也能认出自己。有时候则是各种心愿。

我在确诊当天,有过写遗书的想法。所以也会揣测着,写下心愿的这些医护,除了是自我鼓励之外,会不会也抱着“担心有遗憾”的想法,才写下了这些心愿。毕竟在和死神争夺抢人的时候,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暴露在危险之中。

我看到过一个视频,一位护士的母亲离世,她依然需要坚守自己的岗位。这位护士一边大哭,一边向着母亲的方向鞠躬。在火神山的时候,我也听到过令我痛心的消息。一位医生的父亲病危,她慌忙用手机视频教那边急救知识,但仍未能赶上见父亲最后一面。这位医生在ICU工作,我外婆转去ICU之后,她曾帮忙让我看了外婆几分钟。那一晚,我尤为痛心,想着为什么她救了那么多人,却救不回自己的父亲。

我一直不太喜欢把医护过于神化,因为这样可能会把他们的奉献和牺牲当作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。然而,他们除了医生和护士这个身份之外,可能也是年幼孩子的父母、是一家之主、是父母唯一的孩子......

“都是用军人铠甲包裹了柔软内心”

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么多军医。我爸曾当过兵,对我的教育就是守规矩,诸如“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”之类。我印象中的军人就是这样一板一眼。当我到达火神山医院之后,护士周燕笑眯眯地迎上来,帮忙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时,我发现,他们比我想象中温柔更多。

今天连线时,看起来体格比较壮的李文放医生,一直在屏幕右下角投以慈爱的眼神。我在连线结束之后打开直播,听到主持人说,李医生又哭了,是有些反差萌的。这个皮肤黝黑、看起来经历不少的男医生,在谈及军医或者疫情时,忍不住一再真情流露。

大概都是用军人身份的铠甲包裹着柔软的内心吧,已经憋了太久太多的泪水,曾在火神山怕泪水打湿口罩,如今都一览无余了。

毛青主任也是一样。我微信上问他:“等我写的书出版了寄给您,您敢打开看吗?”毛主任回复我,确实比较犹豫,他也担心自己会落泪。那颗未被麻痹的内心,依旧会为自己的病人痛惜、感伤,珍惜着每个生命。

我用视频记录过毛青主任,也开玩笑说毛主任是个“萌凶萌凶”的人。今天的连线中,我提到第一次走出病房见到毛主任的时候,他说:“原来你个子这么小啊,肯定是不好好吃饭!”我吐槽,毛主任这话多像一个爱逗小孩儿的“讨厌”亲戚呀!

然而毛主任的反应,确实让我有点意外。“我只是想着这么小只的一个,又要照顾病人,又要照顾自己。会不会有危险?会不会把自己累垮? 比较心疼这孩子。”本来我还想着,会不会和毛主任顶顶嘴怼几句,突然这么温情的回答,我突然语塞了,缓了缓才说:“熬过去了,就好了。”

这是我人生中一段特别的时间,但对这些军医们来说,不是唯一的战斗。

那段时光,我们熬过去了,挺不容易的。

编导和主持人说,曾经我说过的“以后会以别的形式相见”,这次就是了。但我觉得,这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,我以后还想着能去全国各地见他们。我要跟他们约个火锅,又麻又辣那种。我作为一个写作者,听着军医们讲讲多年来的经历和故事,自己也顺便炫耀一下现状,“你看我现在都好了,肠胃倍儿棒,这么辣的火锅,我都一点问题没有呢。”

    这会是完美的再相遇。

作者:吴尚哲(阿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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